無言之美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一切事物的產生必然有所依傍。我寫此篇《無言之美》,的確是受了朱光潛,孟實先生的啟發,因其原文題目精妙典雅,鄙人贊不絕口,無能找出更勝之題,特效仿先生,還請見諒!
且不多談關於無言之美的理論,孟實先生已有佳作之述備矣,我談談我所意會到的無言之美。
無言之美,最見於山川名勝之中。白日亭臺軒榭,粉墻黛瓦,池塘裏幾朵蓮花點輟其裏,怪石嶙峋,無論從哪兒看都如詩如畫;黑夜,月影婆娑,鏡花水月,清風拂楊柳,這便是蘇州園林。蘇州園林不美嗎?美就美在無言,這樣的無言是因靜而生的美。蘇州園林營造了渾然天成的景致,使我們在觀看景色時會有一種置身大自然的錯覺,而喜觀景之人愛自然愛的就是靜謐與無言帶給人遠離世俗紛擾的隔世之感。
古來隱居山林的隱士尋找隱居之地,要的也是無言之美。隱居地以僻靜幽美最佳,選取一處景色優美的地方,喝喝茶,看看風景。看的是什麽?其實看的是山水靜景帶來的入畫感。而畫瑰麗絢爛,有過半句言語嗎?禪院常常也隱藏在深林人不知之地,大概要的也是一份參禪時的無言之美吧!
無言之美,也藏匿於人的情感裏。常常有相識多年的老友,分道揚鑣後又再度重逢,可是相見無言,要麽只是笑,要麽只哭,而在哭笑之中,就已道明一切:我笑,興許是笑你胖了,笑我們又相見了......我哭,抑或哭你白發添了幾根根,哭我們多年未見......沒有半句言語,只是一瞥,四目相對,淚眼朦朧,就已將心底的萬般情感交集訴盡衷腸。眼神是心靈的窗戶,不用太多的言語,一個眼神就足以打動人心,這,是無言之美啊!
"心照不宣"可能是知己之間默契的最佳體現,魯迅與閏土之間就是這般。楊二嫂偷了東西,誣陷給閏土,可閏土有說過半句推托的話嗎?魯迅心知肚明,只是對楊二嫂的行為閉口不言。更有甚者,嚴監生只是兩個指頭伸出來,趙氏便知道是兩莖燈草須熄滅一莖。如此可見,人與人之間的無言之美多麽神奇。
無言之美,還浮動在書海上。書中沒有聲息,只有文字,可我們還是能從"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看到無邊的沙漠裏孤煙直上,悠長的黃河裏落日正圓。這僅僅靠只言片語就能給予想象,付諸畫面的美感,是文字無言的美啊!
文言文凝煉精辟,卻能夠給予我們無限遐想。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孔子的一言似乎乍聽表述不清,"如斯夫"指的是什麽呢?整句翻譯過來是"時間像流水一樣不停地流逝,一去不復返",可是翻譯過來少了原來的古色古香,也不及寥寥數語的意蘊豐富。"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還可以有更多的解釋,流水還能說它江水滾滾,可是翻譯過來就局限了表述的意思,不翻譯反而留下更多想象空間。我想,武則天留下無字碑,留給後人評判她的功過,這也是無言之美吧!
無言之美,是不言說的美,只可意會,無能言傳。"真正重要的東西,是眼睛看不到的,要用心去感受",更多的體會就不再贅述,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