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笑,多麽美好
如果你不畫讓大部分人能一眼看穿“美”的東西,那作品就是形而上的“把戲”,是一群敏感的人與另一群敏感的人默默相互療傷撫慰的方式。為了糊口,畫家需要和物質結合來盡量換算精神價值,但從而也喪失了信息表達的完整性。畫讓相似之人的腦內宏圖相連接,並試圖傳遞一點類似跳跳糖的嶄新感受,對於作者來說,最棒的體驗當屬對面的觀察者為了這份稀有的感激之情付賬,繼而相互撐起雙方的存在價值。無論自己貧窮與否,個人覺得貧窮的心態都是不能忘卻的,美術創作是需要經得起貧窮的考驗而又必須超脫貧窮的玩意兒,它象征著一股人類急於突破絕望視野的力量,就類似弱小的我們一邊害怕得顫抖,一邊又寄托了對死後世界的探索欲與憧憬。
一個人確實可以沈浸在往日的悲痛畏手畏腳訴諸仇恨,但現實的殘酷之處在於,若真想擺脫此循環,他必須要以某種無中生有的方式獲取健全的人格,來為當下的自己負責。此刻我已深刻體驗到其沈重,卻也無比堅毅的部分。自己能做到多少呢?
我們都像是裹著囚籠振翅的鳥,望著前方的光點撲騰,卻誤判了其距離。放棄的和堅持的相互鄙夷,各自懷抱[正直]的理由以確保自己豆粒大的心臟能繼續維持躍動。在大群的身後,還有一批鳥默默看著,毫不做聲。當我們自以為找到鑰匙開了鎖,在某個契機下才發現,原來只不過是進入了一個更大的囚籠內,可以望到邊界,但實在難以察覺鎖芯的位置到底在何處。於是我們嘆氣、不甘,或選擇釋然,接受無能為力的現實。在整個空間內,叮叮當當布滿了籠子集群相互碰撞的聲音,大家笑完哭,哭完笑,多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