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
“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讓我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向錢
女
今年21歲
也許看到開頭會有人說我黑化,喪,網抑雲,小學生做派
覺得我迷惑小孩也好,覺得我無聊也好,怎麽都好,開心就好
我說這句話絕不是要懟誰或是怎樣,我是真切的覺得,無論怎樣,開心最重要
我從九米高的升降演出臺上不慎跌落,還好有兩層樹枝做緩沖,所以我活著,僅僅在醫院躺了幾個月就出院了
我以為只有活著就萬事大吉了
還是我太天真了
我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懂上天對我到底是垂憐還是厭惡,很多次,我擦著死神的鐮刀懵懵懂懂的走出來,看起來幸運至極
可是不好,一點都不好
幼時好友在我的眼前被卷入車輪之下,當場死亡,我就站在馬路邊,不知所措的看著亂成一片的人群,猩紅灑滿地面,那輛車肇事逃逸,我沒有記住車牌號,我什麽有用的事情都做不了,我甚至最後都無法為她作證是不是司機闖了紅燈
我對桃子過敏,小學時不吃午餐中的桃子,同桌嫌我矯情,我小心的吃了一個,於是我從醫院出來後再也沒人敢勸我吃東西,據說,同桌家裏賠了兩萬元給我,那時候,我的標簽是公主病
我低血糖,高中體育課上紮馬步暈倒,後來就不用再做,又收獲了滿滿的仇視,那時候,我的標簽是成績不好還愛裝
上了大學,親戚們一聽學校都一臉嫌棄,認為娛樂圈就不是什麽好地方,轉頭又打聽他們所需的一切八卦,事無巨細,有沒有車,有沒有房,有沒有對象,北京怎樣,學習怎樣
無論是羨慕嫉妒還是陰陽怪氣,我都只好笑臉相迎,照老一輩的習俗,我要恭恭敬敬的對這些隨時想踩我一腳的人磕頭,每次我低頭的時候都在想,就當上香了
有些事情,解釋多了,就煩了
我養過兩只貓,一黑一白,黑色的叫disco,白色的叫omage,disco死在一個好冷好冷的夏天,我都沒有見到它最後一面
我先生,斯文學霸類型,初中網戀認識,居然一直到高中奔現,一直到大學,我以為我大學畢業會和他結婚的
他也是這麽想的
我雖然摔不死,但不代表不會受傷,攏共77塊鋼板鋼釘,我的身體註定了我和他不會擁有一個孩子
他很喜歡小朋友的,我知道的
其實我們想過做試管嬰兒的,但是他家裏的長輩很傳統,不接受一切形式化,要麽自己生,要麽分手
“小淺是個好孩子,可是我們家也就濤濤一個獨苗苗,總要傳宗接代的吧”
“我告訴你你本來就配不上他,少胡攪蠻纏,他是北大的,什麽好姑娘找不到啊,別占著雞窩不下蛋”
這些話,我無力反駁,因為這就是鐵打的現實
我們沒有分手,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只好先這樣將日子活下去
現實已經夠苦了,我以為網絡上會好一點
我最早不磕德雲社的cp的,入坑是一個cp叫博君一肖,大家大概也不陌生,我仿佛被幸運砸中,流量,粉絲都漲得飛快,消息不斷的99+
針對同人寫手的戰爭爆發,無數汙言穢語湧入目之所及,微信,電話,評論區,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避無可避
他們站在製高點,自詡正義,將我踩入谷底,我擡不起頭,我無力掙紮,我自暴自棄的沒入泥沼
我註銷賬號重開,如他們所說,我是逃兵,我就是膽小
可是一周前,馬甲被扒,我一條一條的刪掉惡意評論,一個個的拉黑,默默感嘆,這個世界,還是討厭我的人是大多數吧
我得知自己患有雙向情感障礙的時候並不意外,這些事情,還不夠理所應當嗎?
我會在馬路中間突然駐足,等待有輛車能讓我橫飛出去;我坐在天臺,等待有一陣風能讓我掉下去;我偷吃了舍友買的桃子,才啃一口就被發現,從此我再也沒在宿舍見過桃子
她們就是最溫柔的光
“所以我在等,等一束光,或者等一場風,無論誰先到達,我都將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