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八天

  今天沒有力氣，行動遲緩，腦子也慢——白天做不了事情，晚上兩節夜自修，也只寫了三道選擇題。我想這情緒的來源可能是堆積幾天的煩躁，以及昨晚作業是去年高考題，我在第三道選擇題就卡死了，後面通通不會寫。
  作為一個沒有基礎的人，這意味著如果我是去年考生，數學只能得十分。
  我第一遍就聽懂了舍友的解答，感嘆它原來如此簡單，於是她讓我自己寫一遍。從昨晚到今天，我出了六次初中生都不會犯的錯誤。含著眼淚弄明白每個小失誤，發現這道題還是那麽簡單，只是自己在慢慢生銹。六次裏有三次在耍小性子，偏執的想以喜歡的方式解題，卻忘了自己已沒有鉆牛角尖的資本。後面的題我也不會，舍友要從講解知識點開始，可那很浪費她的時間。於是我說，算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我突然想流淚，這兩天又開始厭惡自己。不是像優等生做不出題的自責，而是從對現狀和自身的煩躁過渡到疲憊，無力至手腳發軟的虛浮。
  我沒有力氣坐直，只能枕著自己的手臂，它很快開始酸痛。我沒有辦法集中精力，精神每每渙散，眼前都是不認識的人，在陌生的環境說著不同的話，做不同的事。我不斷的穿越時空，卻怎麽也控製不了它。
  小組的同學奮筆疾書，偶爾偏頭看我一眼，亦或是互相講題。我懶得像以前那樣出去緩解，動彈不得地弓在座位上發呆，盯著第四道選擇題穿越了好幾次，筆尖在草稿紙上劃了好幾次，在不困的情況下閉眼了好幾次，終於下課。
  為了不被討論，我拿起書包翻來覆去的收拾，耗走其中一個女生才拉起鏈子離開，走了另一條路。一路都是尖利的冷氣，陌生的門不斷開關，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