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上天真有神明

我有一個朋友,在曾經的某個時間段,他覺得人生毫無意義,乏味無比,想著幹脆一了百了算了。但是轉念想到他那溫柔的家人,就覺得還是給自己留一絲機會。然後他就換了一身破舊衣服,蓬頭垢面,臉上也化了點妝。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內裏穿著幹凈的白T恤,露出的腳腕也是幹凈的。他找了一處適合曬太陽的路邊,那條路人流也不算特別少,他就半躺在那個角落,就那樣曬著太陽發呆。他想著他在這裏躺一整天,如果有人發現他是個假乞丐,跟他攀談,他就繼續活下去,如果沒有的話,說明世界果然了無生趣,上天也覺得他沒什麽用,可以去地獄了。第一個路過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目不斜視地略過他大步走過。第二個路過的是一家人,小孩看見他停下問,“爸爸媽媽,他是乞丐嗎?”女人拉過她快步走過,“哎呀,別管他,我們走了”。第三個路過的是位老人,佝僂著背一步一步慢慢走過,看見他嘆了嘆氣,似是怒其不爭,自甘墮落。第四個路過的是一個少女,青春洋溢,滿是蓬勃的生命力,少女從包拿出了幾個硬幣,看他身前沒有碗,有些猶豫,躊躇著把硬幣放在他的腿邊,然後松口氣的跑開了。慢慢的,太陽下山了,一整天就這樣過去了,沒有一個人註意他不是一個乞丐,或許有人註意到了,然後誰也沒有上來詢問他。在夕陽最後一抹余暉的時候,一個青年路過他的面前,余暉在青年的背面形成耀眼的光圈,他看不清青年的臉,只記得那露出標準大白牙的燦爛笑容,和那清朗活力的聲音,“哎呀,大哥,你這是在搞行為藝術嘛,好悠閑啊。”朋友還沈浸在青年帶來的光輝中並沒有回答他。青年見他不回答也不惱,還想說話,但青年的朋友催他快走,聚餐要遲到了,青年無奈,“好吧,我們要走了,太陽下山了,你也早點回家吧,拜拜。”他目送青年離開,心想,原來上天真有神明。後來呀,就沒有後來了。